Fiyon*Book

輾轉難眠，一直到清晨才勉強入睡。夜裡極乾的空氣，幾乎令我透不過氣來，乾咳了一夜，像患了肺癆一樣，咳到頭都疼了。短暫的睡眠後，再重新打包行李，前往工廠繼續今天的工作。


隆堯縣城，這個時令處處起大霧，視線只達一百公尺左右。清晨冰涼的空氣，車窗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大概快要下雪了吧。鑄造廠裡的空氣裡懸浮著沙塵，吸入鼻腔是一股潮溼的泥土味。在與工廠技術人員檢討所有樣品黑身需要修改的地方，再到澆鑄廠裡拍攝目錄用的照片。衝天爐八百多度的高溫，讓鑄造廠裡溫暖了一些，看著燒紅的鐵水，汩汩流出，就像沸騰的鮮血一樣，按下快門，終於捕捉到滿意的畫面。今天的工作，大概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工人們進行修改樣品。

中午跟著廠裡的員工在工廠餐廳裡用餐，不鏽鋼沖壓的自助餐盤內，盛著簡單的四道菜，炒青菜、蕃茄炒蛋、香菇、滷大白菜，和一個饅頭，還有一大碗公裝盛的麵疙瘩湯。廚師特地幫我盛了一大碗米飯，大概是我平常的四倍飯量。一般北方人不吃米飯的，他們說吃米飯一會兒就餓了。這是南方人與北方的飲食文化差異。每一道菜都鹹的過火，真的是「打死賣鹽的」，我幾乎可以在菜裡面吃到一粒粒的鹽巴。我乾裂的嘴唇受到鹽巴的刺激，微微的紅腫，也嚴重的影響了我的食慾。結束了用餐，負責接待我們的高先生帶我們到客房稍做休息。畢竟這不是專業的飯店經營，房裡的棉被雖然整齊的疊放著，我仍然忍不住猜想，多少人用過這床棉被。仔細打量了一下浴室，開啟水龍頭才發現沒有水。還好昨晚堅持在外住宿。我裹著身上的羽絨大衣，戴起帽子，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兒。

下午兩點，我跟同事到工廠裡稍做檢查修改的樣品，修改作業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好，再到鑄造廠轉了一圈，終於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再回到賓館，我跟同事到街道上逛，整個城市還是被濃霧圍繞著。我們走進雜貨市場，有幾間服飾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店裡站滿了人，牆上掛著各種款式的衣服，像sample一樣。店裡擺滿著一綑綑不同花色的布料，裡面還有幾台裁縫機。同事說，這是現場訂做；他母親在老家四川省也是做裁縫的。上街買衣服就是像這樣選布料量身訂做，不管是西服還是T恤。這也難怪，我在大陸地區觀察了許久，總覺得這裡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怎都如此合身。在台灣訂做一件衣服應該要花上不少錢吧。一件棉絨夾克65元人民幣，羽絨大衣也不過100多元；我身上這件羽絨大衣在台灣的百貨公司以三折價格還要將近五百元人民幣。差異在於羽絨衣在大陸當地是「基本配備」，而在台灣這個亞熱帶國家，算得上是「特殊配備」了吧。當然，消費水平也是價格差異的原因之一。



其實也沒什麼好逛的，相對於台北的街道而言。走進超市隨手買了幾樣零食，打包回房間裡繼續困著。還要持續兩天。